※幼體化崩壞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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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劍白狐拎著酒,即將抵達蹈天橋的時候,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從蹈天橋的方向傳來一陣濃煙。
「師尊!初龍!」冷劍白狐以為是冥海龍靈來襲,大驚,連忙運起輕功,三步併做兩步,趕回蹈天橋。
「咳咳咳!」剛才的爆炸掀起了雪沫,視野一片白茫茫,什麼也看不見,冷劍白狐隨手扔下酒罈,一邊揮去煙霧,一邊呼喚著初龍:「初龍,你沒事吧?」比起武藝高強的師尊,沒有自保能力的初龍更讓人擔心。
冷劍白狐尋著初龍抽噎的哭聲,找到了他。「嗚嗚嗚……愣劍哥、嗝!帥爸比他、他……嗝!他被我……嗝!」初龍打嗝的同時,嘴邊竟然冒出綠色的火花,把冷劍白狐的袖子燒了個洞,冷劍白狐無言的看著初龍:爆炸的原因找到了,該慶幸不是冥海龍靈攻擊嗎?
初龍淚眼汪汪的用前爪拍掉冷劍白狐袖口的火花,指著不遠處,好不容易才斷斷續續的把話說完:「帥爸比……嗝!被我燒死了嗚嗚嗚……」
因為初龍的年紀還小,所以冷劍白狐一直不認為他具有什麼危險性,但初龍畢竟是上古神龍的後代,力量會隨著成長而逐漸顯現;現在很明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火焰,才將院子炸得一團亂。
然而師尊才沒這麼容易死呢!冷劍白狐拂袖揮去煙霧,朝著初龍所說的方向走去,卻只見到花信風的衣物落在地上。
「……」師尊直接被初龍燒成灰了嗎?冷劍白狐震驚的抱著初龍,雙膝一軟,跪坐在地;他腦中一片空白,不可置信的朝衣物伸出手,眼眶的淚還沒流出,就發現花信風的衣物正在蠕動著,有什麼從裡頭鑽了出來。
……哪來的小孩?冷劍白狐愣住。
眼前是個白白淨淨,約莫半歲大的小孩,有著和花信風相同,黑白相間的髮色,左邊顴骨上也有花朵的刺青,還有著不屬於他年紀的淡漠眼神,彷彿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冷眼看著凡間庸俗的人們忙碌著。
冷劍白狐一下就認出來了:「……師尊?」
「哈啾!」小孩用噴嚏回應,而初龍同時打起嗝來,又把冷劍白狐的袖子燒了一個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冷劍白狐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隨手拍滅了火苗,放下初龍:「初龍你等我一下。」
冷劍白狐將小孩連同花信風的衣物一把抱起,往室內走去。小孩不斷發抖著,身上沒有外傷,冷劍白狐伸掌輸了些內力給小孩禦寒,發現小孩的經脈有些凝滯,冷劍白狐無法確定這是否為內傷,只好待會兒下山請大夫看看了。
一路上小孩一直打噴嚏,冷劍白狐知道他冷,不過蹈天橋裡沒有這麼小的棉襖,冷劍白狐只好拿出被褥,將小孩團團包好,又備了火盆,確認小孩不會著涼之後才開口問道:「您……是師尊嗎?」
難道初龍會返老還童的術法?冷劍白狐歪著頭,發現他其實對於上古神龍一無所知,自然不知道龍族會什麼術法。
小孩——或者說花信風——點點頭,冷劍白狐一噎,還想問下一句,院子裡又傳來轟然巨響。
「……」冷劍白狐看了看花信風,又看了看院子的方向,只見花信風伸出他那如同藕節般白嫩短小的胳膊,指著院子,冷劍白狐抓抓頭:「那師尊您稍等。」真是糟糕!師尊變成小孩就算了,還啞了!
冷劍白狐煩惱的從廚房拿了碗水,踩著花盆殘片,來到庭院。
花信風精心栽種的景觀植物被初龍炸掉了,有幾盆變成幼苗,而有幾盆則是直接化為黑炭。
初龍知道自己闖禍了,把臉埋在雪裡嗚咽,同時打著嗝;他打嗝時吐出的火焰融化了積雪,發出吱吱的聲響,而融雪帶來的煙霧嗆得初龍連連咳嗽,可是他不敢抬頭,怕自己又燒掉什麼。
初龍一邊打嗝一邊哭泣,還要一邊咳嗽……冷劍白狐看著都心疼。他動作輕柔地抱起初龍,拍著他的背,餵他喝水:「別急,慢慢喝。」
初龍喝完水之後吸吸鼻子,順好自己的呼吸之後抬頭問道:「帥爸比他還好嗎?」
「應該……沒事吧。」冷劍白狐不想讓初龍知道花信風啞了這件事,怕他過於內疚。「初龍,你覺得好點沒?」
「嗯。……嗝!」冷劍白狐的袖子又多了一個洞,冷劍白狐頭痛的揉著額角,初龍癟著嘴,又有哭泣的趨勢,冷劍白狐連忙安慰他:「別哭別哭!袖子再補就好了。我去拿水,你等我一下。」
走到廚房之前,冷劍白狐發現花信風光著身子,扶著門框,試圖站起來,卻因為幼兒的雙腿太過柔弱,根本支撐不住身體,花信風一臉懊惱的跌坐在地,然後又抓著門框,繼續嘗試。
冷劍白狐不曉得花信風已經跌幾次了,看到他磕紅的膝蓋和用力到發白的指甲,冷劍白狐心裡都揪了起來;他連忙一把將花信風抱起,搓著他的背,替那冰涼的身軀帶來一點溫度。
冷劍白狐拉開自己的衣襟,將花信風裹了進去,然後又找了條衣帶,將花信風綁在自己胸前。「師尊您想去哪裡?」
花信風似乎覺得綁太緊了,不滿的扭了扭,一條胳膊從冷劍白狐的領口裡露了出來,指著書房的方向,冷劍白狐心領神會的走到書房,備好紙筆,將花信風抱到能夠寫字的高度,看花信風究竟想說什麼。
——身體無恙,功體被封。
「師尊能衝破那層禁制嗎?」沒想到初龍還能封人的功體!怪不得師尊會如此虛弱!花信風搖搖頭,冷劍白狐本來想運氣協助花信風解開禁制,不過花信風又搖頭,指了指外面。
……是腳步聲!該死!忘記今天素還真要來探望初龍了!他已經走到橋的對面,再一下就到了!冷劍白狐連忙把花信風塞回衣襟中,走到廚房拿了茶壺和碗,回到庭院。
等待素還真來訪的空檔,初龍喝了三碗水,然而還是持續打嗝,花信風掙扎著從衣襟裡伸出小小的手臂,捏住初龍的耳朵揉著,初龍舒服得發出嘆息,打嗝總算止住。
冷劍白狐照著花信風的動作,替初龍揉耳朵,不讓花信風將手臂探出來。
過了一會兒,素還真終於走到門口了。
「素某今日前來拜訪……」素還真看到充滿坑洞、焦黑的植物、花盆碎片的庭院時感到十分訝異,但他很快的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將話說完:「……帶了點薄禮,叨擾了。」
哼,這人也知道叨擾?冷劍白狐坐在緣側,持續揉著初龍的耳朵,冷眼看著素還真朝他打招呼,沒有要回應的意思。
素還真沒想到冷劍白狐除了照顧初龍之外,領口還露出一張陌生的小臉,才收起的訝異又冒了出來:「這是令……」冷劍白狐原來有小孩嗎?不對,這小孩看起來有點眼熟,臉上還有刺青……是花信風!「郎」的發音被素還真吞了回去。
冷劍白狐從素還真的反應看出他已經明白一切,他怕素還真趁機偷襲花信風,連忙用袖子掩住花信風想保護他,然而這樣一來,冷劍白狐就無暇替初龍揉耳朵,初龍馬上又開始打嗝,還對素還真噴了個火球。
素還真不虧是素還真,一個側身躲了過去,後頭仍然倖存的盆栽被火球擊中,竟然變成一株幼苗。
火焰顏色好像跟剛才不太一樣?冷劍白狐伸手揉初龍的耳朵,放開,這次是綠色火焰,盆栽燒焦了。
素還真想詢問初龍的狀況,不過冷劍白狐不想和他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素還真,用眼神趕人:你看過初龍,可以走了。
素還真當然知道冷劍白狐不喜歡他,但他必須確保初龍在蹈天橋能夠得到妥善的照顧,花信風變成小孩這件事也非常值得研究一下。
「素某略通岐黃,若不介意的話,讓素某替令師診脈看看?」
……這人絕對不安好心眼!習武之人都不會輕易將自己的脈門暴露在對手面前,和師尊約好比試的素還真萬一趁機下毒手那怎麼辦!冷劍白狐不相信素還真的為人,不過初龍一聽到素還真懂醫術,連忙掙脫冷劍白狐的懷抱,跑到素還真面前,拉著他的衣擺懇求道:「素還真,拜託你快幫、嗝!帥爸比看看!」
看到素還真忙著將衣擺上火苗撲滅的狼狽模樣,冷劍白狐稍微解氣了點,他低頭詢問花信風:「師尊您的意思?」
花信風只是扭著將手臂探了出來,冷劍白狐嘆氣,一邊搓著花信風的手掌替他暖手,一邊警戒的盯著素還真,允許他接近花信風。
素還真走到冷劍白狐身邊,先是將手中的紙包遞給初龍,然後伸出手,輕輕地搭在花信風的脈搏上。
冷劍白狐按耐住焦急的情緒,希望素還真能看出什麼,但他把花信風兩手都摸透了,還是緊皺著眉頭。在素還真收回手的同時,花信風又被冷劍白狐緊緊裹在懷中,怕他著涼,而素還真摩挲著下巴,沉思不語。
「嗝!」著火的衣擺打破了這令人尷尬的沉默,冷劍白狐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能判斷初龍打嗝的時機,幾乎是燒起來的同時,火苗就被他撲滅了。
「……如何?」冷劍白狐不想表現得太過關切,萬一反過來被素還真利用那就糟了!
「素某從未見過這種症狀,這究竟是如何發生的?」素還真詢問的對象是花信風,但花信風看著初龍,要他解釋。初龍仍然在打嗝,冷劍白狐將他抱起來揉耳朵才讓他能夠順利敘述。
「我一直在打嗝,帥爸比要拿水給我喝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肚子熱熱的,忍不住吐出一口氣,然後就、就……」初龍有如翡翠般的大眼睛泛著淚水,冷劍白狐連忙安慰他:「沒事沒事……總會有解決辦法。」
「嗯……」素還真低吟,看出冷劍白狐揉的是可以止住打嗝的穴道,但初龍的穴道是不是完全和人類一樣?素還真不知道。
他從懷中拿出銀針:「針灸效果會比較好。」冷劍白狐還沒說話,花信風就探出手臂,輕輕推了初龍一下,要他給素還真針灸;可是初龍看到那些閃著白光的銀針,就害怕的把臉埋在冷劍白狐的袖子中,順便又燒了一個洞。
「初龍乖,不會痛,一下就好。」冷劍白狐幫忙按住初龍,素還真目測大概是人類穴道的位置,執起銀針刺去,然後,針斷了。
「好了嗎?」初龍感覺背上被戳了一下,但不會痛,他小心翼翼的將臉從冷劍白狐的袖子露了出來,眨眼看著素還真。
「……」素還真和冷劍白狐都沒料到會是這種結果,花信風扭著身體,要冷劍白狐帶他去書房,還示意素還真抱著初龍跟上。
——吾之問題須靠初龍解決,先醫治初龍。
花信風寫下這些字之後又縮回冷劍白狐懷中,看了看素還真,又看了看初龍。
素還真接手替初龍揉耳朵時才發現:他身上都是鱗片!雖然還是初生之龍,龍鱗十分細小,但已經足夠讓銀針斷掉了。
不能針灸,還可以靠點穴的手法刺激初龍的穴道來進行治療。素還真提掌運氣,一指戳向初龍。
這氣勢!是要把初龍戳死嗎!冷劍白狐慌忙地想阻止,卻被花信風掐了一把。
「嗚!」穴道被點中的酸麻讓初龍忍不住發出呻吟,不過胸腹間的痙攣總算停歇,初龍放鬆地嘆了口氣,冷劍白狐緊盯著初龍,同時舉起手準備拍滅火苗,卻沒等到著火的瞬間。
初龍好了,但花信風的問題仍未解決。
「素某這就去查閱典籍,若有進一步消息再行告知。」確認初龍沒有異狀之後,素還真拱手告辭,而初龍心虛的向花信風道歉:「帥爸比對不起,盆栽都被我燒掉了……」
花信風搖搖頭,要冷劍白狐去收拾院子,自己則是和初龍一起縮在火盆旁取暖。
過了一會兒,冷劍白狐拎著素還真給的紙包走進書房:「師尊,素還真給的桂花糕能吃嗎?」他還是不相信素還真,花信風倒是沒有猶豫,抓起桂花糕就往嘴裡塞。
——他不是會用毒的小人。花信風用咀嚼來傳達他的意思。
既然師尊這麼表示了,那冷劍白狐也跟著吃,還替花信風和初龍泡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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