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最近有點奇怪。

怎麼說呢……雖然平常師尊裸著身子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只是他最近忘記穿衣服就打算走出門的頻率也太高了點?冷劍白狐發現自己先回房再拿著衣服追出去的時候總是會「不小心」跌倒在師父的懷中,於是他把出門的那條路上能看見的突出物都剷平了,接著他發現:師尊會攻擊他膝蓋附近的穴道,害他跌倒!

 

這是對他的考驗嗎?冷劍白狐追出去的時候特別留意花信風手上的動作,但即使沒有袖子遮掩,他還是無法看出師尊是怎麼隔空點中他的穴道的?

後來冷劍白狐故意等花信風走出一段距離,再使用輕功直接落在師尊面前,降低「跌倒」的機率,而師尊總是能在他落地的瞬間,往前跨一步,將他摟在懷中。

 

……這好像跟跌倒沒兩樣?都是被師尊摟著啊!

還有平常早起的師尊,最近竟然會賴床!冬天的時候不賴床,春天了才在賴床……是春睏嗎?不過師尊的脈象又十分正常,冷劍白狐想不通。

例如現在——他早就醒了,但師尊還熟睡著。冷劍白狐想找空隙偷溜下床,可是師尊抱太緊了!花信風將臉埋在冷劍白狐的頸窩當中,呼吸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徐徐地吹在冷劍白狐的耳邊,冷劍白狐覺得很癢,然而他躲不開——他的背後是牆,最近師尊不讓他睡在床的外側,說他會掉下去。

 

自己才不會摔下床呢!冷劍白狐雖然不服氣,然而花信風的命令是絕對的,他只能乖乖地睡在內側。

冷劍白狐試著輕輕推開花信風的手,推不到一吋,花信風又把手擺回原先的位置,還用鼻子蹭了蹭冷劍白狐的耳朵。

 

「……師尊,您醒了嗎?」花信風的呼吸不像先前那樣深沈,冷劍白狐能聽出來他是故意放慢呼吸,不是熟睡的頻率……這是在考驗他的聽力嗎?

「嗯。」耳邊傳來花信風剛睡醒的沙啞嗓音,像是陳年老酒一般醉人,震得冷劍白狐不禁縮了縮脖子。

耳垂傳來溼潤的感覺,「啾!」的一聲,冷劍白狐錯愕的遮著耳朵,看著身旁終於願意起床的花信風。

 

師尊總是睡到衣著凌亂,明明睡前替他穿好中衣,但不知怎地,每次師尊起身的時候總是會露出肩膀,甚至是半個背。當看到他背上那幅彼岸骷髏圖時,冷劍白狐就不禁臉紅——上面都是自己的指痕。

「教學」的時候他總是情不自禁的抓著師尊的背,冷劍白狐覺得很羞恥,可是他實在是無法控制。

 

最近都只是用手觸碰,沒有像上次一樣深入的……等等,自己在想什麼啊?春天到了所以開始胡思亂想了嗎?冷劍白狐甩甩頭,拆開打結的衣帶,重新替花信風綁好。

「徒兒,怎麼了?」徒弟最近常常走神,明明有幫他發洩出來啊?還是做得不夠呢?花信風歪著頭,心想再找機會徹底做一次好了?不能太頻繁,因為這對徒弟的身體負擔很大。

「沒、沒有。」冷劍白狐沒發現自己耳朵紅了。

 

兩人用完早飯,喝過茶之後,就開始種花。

花信風發現每當冷劍白狐有心事的時候,就會一股腦兒的做著重複的事,例如劈著已經堆到天邊去的柴,挖著比種子還要多的坑,以及連同草藥幼苗一起被拔起來的雜草……問也問不出所以然,只好讓他抄佛經靜心了。

 

冷劍白狐在前面拔草,花信風就得跟在後面又種回去,他不得不把兩株植物放在冷劍白狐前面教他辨識:「這是雜草,這是幼苗。」

「對不起!」冷劍白狐臉上一熱,手忙腳亂的幫忙把幼苗種回去,花信風嘆了口氣:「算了,進行下一項功課。」種了又拔,拔了又種,這批幼苗肯定長不好,花信風默默又拿出一些種子孵芽,然後才走到書房去。

 

「今天練字。」花信風拿出佛經,要冷劍白狐抄寫。

冷劍白狐抄了一個時辰,覺得心情平靜多了,即使看到師尊赤身裸體的打坐也不會覺得怎麼樣!不過他沒把握自己不會起反應,所以他穿著薄薄的袍子打坐——萬一怎麼樣了,好歹有個什麼能夠遮掩。

 

他不曉得他和花信風之間的關係是什麼,這是他感到混亂的原因。

如果說是師徒,平常的師徒會這樣親吻、擁抱,甚至是……紓解欲望嗎?但如果說是情人……兩個男人也能夠成為情人嗎?冷劍白狐感到很困惑。

直接問師尊嗎?冷劍白狐連怎麼開口都還沒想好,不知道該怎麼提問,可是繼續這樣下去有害於劍心,會影響他習武。

 

打坐完,冷劍白狐忙著把竹子打入地面中,重新建造圍籬——最近他練劍砍壞圍籬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

等圍籬補完,還剩下一大堆竹子……呃,自己有砍這多竹子回來嗎?冷劍白狐抱著剩餘的竹子,想放進柴房,卻發現柴房也堆滿了柴……冷劍白狐愣住:怎麼沒印象自己劈了這麼多柴?看來最近常常心不在焉啊……

 

天色漸漸暗了,冷劍白狐的神經也跟著一點一點地繃緊。

因為夜晚的花信風彷彿換了一個人,看起來特別的有侵略性。他每個眼神,每個動作,冷劍白狐都覺得別有深意……雖然他還不知道師尊想表達什麼。

總之,當師尊好整以暇的拍著床舖要自己睡下的時候,冷劍白狐總是忍不住先掀起棉被的一角,確認師尊有穿衣服,才會跟著睡下。

 

都已經晚上了徒弟還不跟自己撒嬌!如果白天會害羞的話,晚上不是有很多機會嗎?花信風實在拿這個木頭般的徒弟沒辦法,有欲望也不會主動解決,甚至還躲得遠遠的不讓自己發現,必須用教學的名義他才會乖乖地讓自己抱著……該怎麼辦才好呢?

 

徒弟還年輕,難道是整天要求他待在山上修行悶壞了嗎?花信風不是很願意讓冷劍白狐進入花花世界當中,但依照徒弟這遲鈍的悟性……似乎該帶他下山看看?算了算時間,山下也要舉辦祭典了,若徒弟能在這之中悟出什麼那也是好事?

 

 

蹈天橋山下的這座小鎮,每年春天都會舉行迎接春神的祭典。

村民們會圍繞著巨大的營火跳舞,慶祝寒冷的冬天遠去,並祈求今年農作物能夠順利成長。

很多商人會趁著祭典時販售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因此也吸引了各地的蒐藏家前來尋寶,於是祭典的規模一年比一年還要盛大。

 

「……?」冷劍白狐看著穿梭在人群當中的師尊,感到十分納悶;他以為師尊很討厭人多的地方,所以才住在蹈天橋那樣寒冷的地方?

今天不像之前下山採購一樣,買了必需品就走,他們師徒二人像是遠道而來的遊客一般,悠哉地逛著熱鬧的祭典。

 

逛市集的時候,花信風緊緊牽著冷劍白狐的手。

那乾燥而寬大的掌心一點一點的滲透著屬於師尊的體溫,冷劍白狐不曉得自己的心為什麼有些躁動……是因為看到一旁的男男女女也是這樣牽著手的關係嗎?不,師尊只是怕自己走丟吧?最近怎麼老是有些旖旎的心思呢?冷劍白狐悄悄抬頭看了花信風一眼,又隨即低下頭來,覺得自己的臉很熱,握著師尊的手也不禁加強了力道。

 

「嗯?」花信風感覺到冷劍白狐的反應,剛才徒弟看的方向是……賣糖葫蘆的小販。他想吃又不好意思說吧?畢竟不是小孩子了,還吵著要糖葫蘆吃十分讓人難為情。

……不過偶爾縱容一下徒弟也無妨?花信風牽著冷劍白狐來到攤販前,拿了一支糖葫蘆結帳,然後交給他。

 

「呃,謝謝師尊。」師尊為什麼要買糖葫蘆給他?冷劍白狐拿著糖葫蘆走了幾步之後,看到一旁的小情侶一邊嘻笑,一邊互相餵對方吃東西……所以師尊是要自己餵他嗎?冷劍白狐的臉又紅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將糖葫蘆遞到花信風嘴邊:「師尊也吃。」

花信風很自然地咬了一顆糖葫蘆走,冷劍白狐按捺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跟著吃了一顆;兩人一人一顆,慢慢把糖葫蘆吃完了。

 

「師尊,徒兒去洗個手。」串著糖葫蘆的竹籤黏黏的,正好路邊有一口井,冷劍白狐走向水井,打水洗手。

洗完手,有個少女朝他走來,也要打水,於是冷劍白狐好心地替少女提水到他家門口。

「謝謝你。」少女面露羞澀:「這位小哥,待會兒祭典要不要一起跳舞?」春意盎然的時節也是春心蕩漾的時節,小鎮中的少男少女會趁著祭典時邀請自己屬意的對象一起跳舞,若是合拍就更進一步交往,不合拍也無妨,就當作是祝福對方身體健康的儀式。

「欸?」冷劍白狐沒想到會有女孩子這麼直接的邀約他,一時愣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還沒想到要怎麼回絕,就感覺到背後一陣惡寒,這感覺、非常不妙!

 

「我、我師尊在找我,我先……我先走了!」花信風的怒氣幾乎化為實體,刺著冷劍白狐的脊樑,這感覺他再熟悉不過了!當初讓師尊氣了好幾天不理他的事還歷歷在目,冷劍白狐連忙在人群當中尋找那白中帶黑的髮色。

 

人潮不斷拉開他和花信風的距離,冷劍白狐焦急地在人群當中穿梭著;好不容易擠到一臂之遙的距離,他勉強伸手抓住了花信風的袖子,才讓他停下腳步。

「師尊……對不起。」雖然冷劍白狐不明白師尊為什麼生氣,總之先道歉。

「……」花信風一言不發的看著冷劍白狐,看得他頭皮發麻,但是他絕對不會放手!就算死皮賴臉的也要待在師尊身邊!

「哼。」花信風從冷劍白狐眼神當中讀出決心,轉頭繼續走——不過放緩了腳步,也沒有甩開冷劍白狐抓著他袖子的手。

 

花信風帶著冷劍白狐來到了客棧,冷劍白狐覺得有點新鮮:師尊今晚沒打算回蹈天橋?而且早就訂好了房間?冷劍白狐愣愣的跟著花信風進了房間,發現除了一面巨大的屏風之外,居然還有個陽台!陽台正對著大街,可以欣賞夜晚燈火斑斕的街景。

 

今天的師尊……感覺很不一樣?可是具體是哪裡不一樣,冷劍白狐又說不上來。

突然,手中一鬆,一直抓著的袖子沒了主人——冷劍白狐看見那幅彼岸骷髏圖緩步移至巨大的屏風後,接著嘩啦一聲,沒了動靜。

「那個……徒兒在外等候。」師尊衣服脫得迅速且毫無徵兆,冷劍白狐來不及反應,愣了一下才想到自己應該迴避,不過花信風卻將他喊了過去:「徒兒,來。」

「請問師尊有何吩咐?」冷劍白狐謹慎地站在屏風後問道,花信風卻要他過去。冷劍白狐眼觀鼻,鼻觀心,垂著眼瞼站在浴桶旁,花信風卻指了指自己的對面:「你的。」

「……嗯?」冷劍白狐抬頭,發現旁邊居然還有個冒著煙的浴桶,明顯是替他準備的。

「那徒兒失禮了。」

 

即使兩人的關係已經不一般,但還是頭一次一起泡澡——雖然是分別兩個浴桶。

冷劍白狐緊繃的神經並沒有因為溫度適中的熱水而緩和下來,氤氳的熱氣夾帶著花瓣的香氣,似乎帶出一些他不懂的東西;他不敢看一旁的花信風,只好低著頭,很努力地搓洗著自己身上的污垢。

冷劍白狐很快地把自己打理乾淨後,藉口去點菜,逃也似地離開了房間。

……徒弟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呢?花信風瞇了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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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一口氣寫完可是我又忍不住一直加曖昧戲啊啊啊啊

原本只打算上中下的H文爆字成這樣(遠目)

後面還有,因為篇幅太長了切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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