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沒鎖(欸)





出門工作,回飯店做愛——這變成我跟悶油瓶的外出模式。因為我們的家還在進行風災重建,老闆給我的臨時住所又離勘查地點太遠了,於是放了假的悶油瓶便跟著我出差,到美國西部去勘查地形。二叔簽下康柔瑟的消息引起一陣騷動,因為在那之後是他跟悶油瓶拍攝的廣告,代表二叔早就計畫很久了——他是真的計畫很久,只不過並非媒體猜測的方向。悶油瓶挑眉說那張照片只是宣傳,還有電視廣告還沒播出呢!
 
由於二叔掩飾的很好,媒體不知道悶油瓶的檔期,一直以為他還在跟康柔瑟拍下一個廣告,他們兩個對外統一由高加索人發言,媒體像是聞到血的鯊魚一般追問高加索人他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哼。」我冷哼了聲,看著自己戴在左手的婚戒,握住從背後抱著我的悶油瓶左手,問道:「你之前怎麼沒吃醋?」我婚戒戴在右手的事。
悶油瓶懂我的意思,不太好意思的抓抓頭,「因為那時候你會和我牽手逛街。」
「……還不都你!」外表太顯眼也是一種困擾!
 
「…………」悶油瓶情緒低落了下去,我怕他跟二叔說他不幹了,連忙安慰他:「不過偷偷跟你出門也很刺激。」
「啾!」我啄了悶油瓶一下,問道:「過幾天有遊行,你可以去嗎?」
是同志遊行。黑眼鏡終於申請到工作簽證,也來美國了,他和解子揚邀我去參加,我很想去,可是又顧慮到悶油瓶的身份。
「好啊。」悶油瓶想也沒想,一口答應下來,我開心的給了他一個深吻,因為能和處境相同的人待在一起讓我覺得有種找到歸屬的感覺。
 
在這個吻之後我嘆了口氣,認命的拿起手機撥給二叔報備一下,如果他不讓悶油瓶去,那只好我自己去了。
「喂?二叔,我小邪。」
「哦,小邪啊,難得會主動打來。什麼事?」
「那個……過幾天老癢邀我參加遊行,我可以跟小哥一起去找他玩嗎?」我問的很像要偷吃糖的小孩,心裡忐忑不安,雖然沒有講明是同志遊行,不過二叔的沉默讓我曉得他理解這場遊行的性質。他翻看著什麼——我一直不懂他就已經使用了PDA了怎麼還有那麼多紙可以翻?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刀子一樣刮著我的心臟,疼,但是又沒見血。
 
「嗯、嗯……」二叔發出幾個鼻音,看來正在沉思,我的神經繃到最極限,正想說如果不行也沒關係的時候,二叔終於說出我期盼的答案:「可以啊。年輕人多去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謝謝二叔!」我笑開了花,悶油瓶親暱的揉了揉我的頭髮,二叔要我把電話轉給他聽,悶油瓶微微皺眉,接了過去,只聽到悶油瓶單方面的「嗯」跟「好」之後他就把手機給掛了,我神色緊張的問道:「二叔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他說那天也有別的藝人要過去,叫我先跟他們會合。」
「噢……」我失落的低下頭去,看來二叔把這場遊行當作宣傳用了啊?遊行都會有些支持同志,或本身就是同志的藝人露面鼓勵大家,然後是很歡樂繽紛的嘉年華會,最後……黑眼鏡說是封街狂歡派對,可是他說我最好不要參加。
 
越是這樣講我就越是好奇,這也算是我的一個缺點吧?不過悶油瓶沒辦法跟我一起走的話那參加遊行的意義也沒了。我鬱悶的用食指在他大腿上畫圈圈,悶油瓶感覺到了我的情緒,在我額頭吻了一下,很溫柔的笑道:「之後跟你在街口會合。」
「真的嗎?」我像個小孩似的雀躍的問著他,悶油瓶點點頭:「叔叔說人那麼多不會注意到我們。」
「啾!」我開心的把悶油瓶撲倒在沙發上,用頭蹭著他的胸口撒嬌,悶油瓶拍著我的背,我舒適的躺在他身上,兩人什麼也沒說,就只是這樣抱在一起感受著兩人待在一起的溫馨。
 

 
「嘿!小吳,好久不見!」黑眼鏡見到我就搥了我一拳,我笑搥了回去:「你還是老樣子!」那副總是戴著的墨鏡看來也沒換,「最近過的怎樣?」,我們幾個人的碰面就好像以前在研究室裡打打鬧鬧一般,不過悶油瓶跟解子揚不熟,在我跟黑眼鏡講話的期間他們就只是大眼瞪小眼……不怪他們,畢竟之前黑眼鏡說要示範……呃,還是別提的好。
 
「遊行幾點開始啊?」我跟悶油瓶提早到了解子揚的住處,離遊行起點有三個街口的距離,不早點過去我怕悶油瓶來不及跟那些藝人一起登台,場面會有點尷尬。
「十點半的樣子,不過開始交通管制了,我們慢慢散步過去吧!」
「……嗯。」我看了眼悶油瓶,有點依依不捨,他對我們點點頭,說他要先去準備,黑眼鏡不懂他要準備什麼?遊行的裝扮我們不是都決定好了嗎?我穿五分吊帶西裝褲,故意穿著老土大頭皮鞋加上高統白襪和短袖西裝外套,裡頭搭配了那條奇妙的畢卡索領巾,臉上還戴了個徐志摩的眼鏡。
 
而解子揚我從來不知道他玩那麼瘋:他乾脆打扮成森巴舞姬!頭上跟臀上插著不知道怎麼裝上去的紫紅色羽毛……腰還真纖細!當解子揚裝扮好從他房間出來的時候我整個傻眼,黑眼鏡毫不掩飾的摸著他的腰,猥瑣的笑道:「果然還是寶貝最棒了!」
「去你媽的!」解子揚手上的皮鞭馬上「咻」的甩了過去,打得那個準啊……黑眼鏡嗷嗷著跳開,可是臉上卻笑得很開心,我忽然聯想到什麼,不禁抖了抖。黑眼鏡見我不關心他,假裝哭著說他也要去準備了——結果到最後他只穿著條紫色內褲就跑出來!
「……就一條內褲而已你也換太久。」黑眼鏡在房間裡磨磨蹭蹭的,等悶油瓶都出門了他還沒換好,我以為他也要扮成埃及豔后什麼的,結果就只是穿著紫色內褲和紫色鞋子就跑出來。
 
「人家會害羞嘛!」黑眼鏡裝模作樣的咬著不存在的小手絹兒,又被解子揚抽了一鞭,他連忙躲開,轉移話題:「對了,小哥呢?」不得不說,黑眼鏡的紫內褲搭配他的墨鏡看起來還……真是猥瑣。
「他要先跟幾個藝人會合。」我說出幾乎每年都會參加遊行的藝人名字,聽的黑眼鏡非常羨慕:「天啊!他怎麼有那個機會?可以幫我要簽名嗎?」黑眼鏡興奮的幾乎快撲上來,我隨手抓起我們沒選中的衣服蓋在黑眼鏡臉上,胡亂的揉著他的臉,他鼻樑被鏡架卡到,痛得一縮,我連忙住手,不過解子揚毫不同情的又甩了他兩鞭:「不要理他,他最會演了。」
 
「咦咦?你不知道小哥是模特兒嗎?」我以為悶油瓶有一定知名度了,沒想到黑眼鏡沒看過他拍的廣告,這讓我有點灰心。
「模特兒?」他還真的不知道,不是裝的!讓我想叫二叔把廣告放到中國去大肆張貼!有時候品牌代理會看地區選擇代言人,悶油瓶能選上美國區代言人算是好運的,因為通常在白人地區不會選擇白人以外的模特兒。
 
我有點著急的跟解子揚借電腦,打開那個西裝的網站,選了今年的目錄,黑眼鏡看了幾頁之後才一個恍然大悟:「哎!失敬失敬!沒想到他還挺上相的嘛!」
「哼哼,那當然!」講到這點就是我驕傲的地方,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啊!好閃好閃!幸好我有墨鏡!」黑眼鏡誇張的遮著眼睛,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前都不知道對方其實也是圈內人,突然遇到困難了才發現原來身邊的朋友是和自己一夥兒的,還大大地幫了我一把,我真的很感謝他們。
 
「走吧!」解子揚穿著那看起來有點恐怖的高跟馬靴,我都替他感到腳疼了——我可沒忘記康柔瑟的那一摔。不過解子揚說後來黑眼鏡會騎機車載他,所以沒關係。
「機車?黑眼鏡你還真是大手筆啊!」遊行不可能騎著小綿羊到處跑,一定是重機,要知道,養一台重機比養我那台小金杯還貴!
「朋友的啦!哥哥我還沒存那麼多錢。」黑眼鏡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待會兒介紹他們給你認識。」
 
在我們一邊打屁一邊排隊的過程中,和黑眼鏡「一組」的其他六個人也來了,果然如我所料,他們穿著紅橙黃綠藍的內褲,紫色是黑眼鏡……還真是大膽啊!像我就沒自信在其它人面前展現身材,那太害羞了!他們的伴侶也跟解子揚一樣打扮成顏色跟自己伴侶一樣的森巴舞姬。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遊行,怕不知道該怎麼打扮比較好,索性就裝扮成一個土包子,走在裝扮極其華麗的解子揚身旁有種突兀的效果……不過遊行嘛!好玩就好!
 
黑眼鏡跟他的朋友並排騎著機車,在前頭引路,我像個小太監一樣跟在解子揚旁邊,預防他跌倒,路邊都是歡呼和忙著拍照的民眾,我覺得心裡暖暖的,也學著解子揚的模樣朝著他們揮手。
 
參與遊行的人數非常多,氣氛很歡樂也很美好,在走過指定的路口時,解子揚上了黑眼鏡的車,身旁忽然沒有認識的人讓我內心鬧得慌,不過這時悶油瓶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站在我身旁。我一看,他抹著油頭,不知道哪兒搗鼓來一件馬褂!手上還拿著摺扇,悠哉的搖著;他臉上跟我一樣戴了徐志摩眼鏡,我倆就像民國初年的人一樣,在遊行隊伍裡面非常突兀。
 
「你來了?」我笑開了花,悶油瓶點頭;或許我們兩個和環境太過於格格不入,又或許悶油瓶天生的氣場強大,還是有不少人朝著他拍照。我不太習慣閃光燈,下意識的就會閃躲,不過悶油瓶牽起我的手,神色自若的跟上遊行隊伍。
我臉上紅了紅,心想人那麼多,好玩就好?更何況這是一個提倡愛與和平的遊行,無論大家認不認識,都是一起唱歌、一起跳舞,有的大方一點的甚至還會給陌生人一個擁抱。我跟悶油瓶……這樣在公開場合牽手應該沒關係吧?
 
心中的遲疑很快的就被幸福的甜蜜給沖散,我們和零星的人走在一起,中間夾雜著像是黑眼鏡他們一樣有準備的團體,除了跳舞之外有的根本是雜技團吧!我在遊行隊伍裡面都看傻了眼,那人翻這麼多跟斗不會頭暈嗎?本來以為自己沒辦法走那麼遠的路,不過在歡樂的氣氛下很快的就走到了遊行的終點,那裡已經搭好了園遊會的攤位,還有舞台,上頭有歌星正在講話,我歪頭朝悶油瓶看:「你不用上去?」
 
「不用。」悶油瓶說他是「意外」被記者發現也有來參加遊行,和他的伴侶一起,是私人行程,不方便接受訪問,並且給了記者一個迷死人的微笑後,記者就不再追著他了。
……天!二叔這招還真是、以退為進?總之,悶油瓶的舉動讓先前捕風捉影的消息稍微更接近真實一點了,不過記者們沒想到自己會完全被導向早就編好的假故事裡。
 
「我們先去換衣服吧!」我是短袖還好,悶油瓶那身馬褂看了我就熱!不過我朝他臉上摸了摸,發現一點汗都沒有!
「嗯?」悶油瓶不明所以的看著我,我搖頭,想到他是熱帶植物這點:「沒事。先去找我們的置物櫃吧!」有的人會穿著原本的衣服繼續逛園遊會,不過悶油瓶的身份比較敏感一點,還是要低調行事。
 
等我們換好衣服後,台上的表演都進行到一半了,我這才想到黑眼鏡說他想要某歌手簽名的問題,不太確定的問道:「吶,小哥,黑眼鏡說他想要那個誰的簽名……」
「哦。」悶油瓶漫不經心的拿起攤位上的物品看了看,我覺得他想放進嘴裡咬,連忙阻止他:「如、如果沒遇到他的話就算了啦!哈哈、哈哈……」悶油瓶到底擅不擅長和人交際?說實在,我不清楚。因為他在家除非必要,不然不會出門,而在我家人面前他非常會裝乖,工作的時候都是高加索人在幫他安排,上次去拍慈善廣告的時候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幫我要到簽名的?
 
後來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我跟悶油瓶隨便買了點喝的東西,坐在可以乘涼的地方看台上的表演;我心裡一直有種毛毛的感覺,感到很不安,可是四周又沒什麼危險……我瞇著眼睛看向人群,還是找不到那讓我心神不寧的源頭。
「吳邪,怎麼了?」悶油瓶敏感的察覺我不太對勁兒,我搖搖頭:「沒事。」
……或許只是我神經過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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