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陽曜德睡得特別香,有熊海斳在果然不一樣呢……他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現在是什麼時候?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手錶:中午十二點。靠!要遲到了!陽曜德大驚,他慌慌張張的起身,但全身酸痛得讓他齜牙咧嘴,是睡太久嗎?不對,後庭腫脹得不像他自己的,到底是……?胸前一隻大手將他按了回去,耳邊一個低沉的男聲不滿的咕噥:「你幹嘛……」

「……!」難道自己太飢渴,下意識的跑來熊海斳床上?昨天晚上那不是夢嗎?陽曜德震驚的回頭,臉上被軟軟的印了下,屁股光溜溜的感覺讓他非常確定自己全身赤裸的和熊海斳抱在一起睡!認知到這事實讓陽曜德羞紅了臉——之前他和熊海斳同居的時候總是他較晚醒,熊海斳不會像現在一樣親暱的抱著他,還不肯起床。陽曜德腦袋一片混亂,愣愣的說道:「你、我……」

「嗯?」熊海斳單手支起頭部,露出慵懶的微笑:「怎麼了?還想再來一次?」熊海斳散發男人魅力的性感神情讓陽曜德看呆了,直到他額頭被熊海斳吻了一下,陽曜德這才想起來自己要幹嘛!他奮力的抵抗熊海斳章魚般的糾纏,「熊哥放開!我面試要來不及了啦!」

「什麼面試?」熊海斳略為不滿的皺起了眉,他帳戶裡這麼多錢了還要面試?這小子真的是工作狂!

「飛速、資訊……哎唷!」陽曜德扳開熊海斳的手,瞬間跌下床舖,熊海斳棉被一甩,又將他捲回床上,陽曜德急了,不斷的推著熊海斳的胸膛:「熊哥!」

「……」熊海斳沉默的看著陽曜德,陽曜德知道他不高興了,不敢亂動,只是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希望他老人家能放手。

「我陪你去。」

 

陽曜德知道因為時差的關係,白天才是熊海斳的睡眠時間,但他強硬的態度不容拒絕;即使臉上寫滿被吵醒的不爽,熊海斳還是開始漱洗換裝。

「熊哥……」陽曜德挑了件高領針織衫,遮掩脖子上的齒痕,他試探性的勸道:「我自己……」熊海斳正在繫領帶,聽到陽曜德的聲音,面無表情的轉頭,冷冷地看著他,陽曜德識相的閉嘴,替他準備午餐去了。

 

陽曜德從沒見過熊海斳穿三件式西裝的模樣,彷彿要面試的人是熊海斳而不是他。陽曜德覺得坐在梳著西裝頭的熊海斳正對面吃午餐非常彆扭,再加上腫脹的後庭讓他更加坐立難安;他很想調整一個舒適的姿勢,但熊海斳沒睡飽的低氣壓讓他不敢亂動,他只能維持原本的姿勢,僵硬的將吐司吃完。陽曜德吃飽後想離開座位去拿外套,被熊海斳一瞪,又溫順的坐下,將牛奶喝完。

 

陽曜德背起他的包,站在門口,乖乖的等熊海斳鎖門,見熊海斳準備好了,就往公車站牌走去。

「你去哪?」熊海斳不滿的皺眉,陽曜德囁囁嚅嚅的答道:「公…公車站……」

「上車。」熊海斳替陽曜德開門,十分不耐煩的等著他上車,陽曜德畏畏縮縮的坐上副駕駛座,心想原來這台休旅車是熊海斳的!看來他也不是只有跑車啊……

「那公司在哪?」陽曜德連忙把地址告訴熊海斳,熊海斳不發一語的開車。過了一會兒,熊海斳開口問道:「你改戴隱形眼鏡?」那副粗框眼鏡讓陽曜德看起來有點呆,不過熊海斳喜歡他看起來乖巧的模樣——當然,他拿掉眼鏡是另一種風情,熊海斳一樣很喜歡,尤其是他長長的睫毛上殘留淚珠的時候。

陽曜德心頭一顫,欺瞞熊海斳的內疚再度湧現,他低頭玩著安全帶,猶豫了會兒,用蚊蚋般的音量說道:「其實……我沒近視。」

「哦。」一個單音節回答,陽曜德無法分辨熊海斳的情緒,他又想扭動了,因為他實在很不擅長處理這樣尷尬的氣氛。熊海斳知道陽曜德很緊張,便主動開了收音機,兩名主持人吱吱喳喳聊著最近演藝圈的八卦,接著播放起歌曲,沙啞滄桑的女聲沖淡了兩人之間的沉默,陽曜德暗自鬆了口氣。

 

飛速資訊位於商業區,不太好停車,不過好在路況不錯,算起來陽曜德還提早到了。熊海斳一下車就戴上墨鏡,原先就不怎麼和善的氣場更是增添了一分殺氣,陽曜德很想叫他留在車內,但熊海斳像個保鏢似的跟在陽曜德身後,挑眉示意他前進。陽曜德無奈,硬著頭皮向飛速資訊的櫃台說明來意,他們主管很快的就出現,帶著陽曜德要進入會議室,但熊海斳不肯留在會客廳,堅持要跟著面試,陽曜德很尷尬,還沒開口,飛速的主管就問道:「請問這位是……?」

「我是他的男朋友。」簡單又直白的一句話,卻讓陽曜德頭皮一炸:不要隨便幫我出櫃啊!

「哦。」飛速的主管的笑容看來有點僵硬,陽曜德心嘆自己大概不會被錄取了,但他還是努力的介紹他手邊接的幾個案子,飛速的主管看來很有興趣,不過此時,熊海斳冷哼一聲,將飛速的簡介丟在桌上,口氣不屑的說道:「公司資本額才五十萬美金,你們有能力接管這些網站嗎?」

 

熊大老爺!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跟你一樣隨隨便便就買一片沙灘好嗎!陽曜德快哭了,飛速的主管聽到這句話也變了臉色:「請你不要質疑我們的專業!我們公司雖然不大,但是有非常多優秀的夥伴!」

「抱歉他不是……」卡在中間的陽曜德進退維谷,熊海斳起身,毫不留情的說道:「走了。」

「不送。」飛速主管先是惡狠狠的盯著熊海斳的背影,接著給了陽曜德一個抱歉的微笑:「很抱歉,我們希望員工從事這份工作能夠獲得家人支持,不要因此鬧得不愉快。」

「請原諒我……呃,男朋友的失禮。」說到「男朋友」三個字,陽曜德整個臉都紅了,飛速的主管拍了拍他的肩,遞給他一張名片:「這是我朋友在矽谷的公司,你可以去試試看。」

「還不走?」熊海斳不耐煩的進來催促,陽曜德慌慌張張的向飛速主管道謝,拉著熊海斳離開。

 

「熊哥……」陽曜德感到很頭痛,他不是沒感覺出來熊海斳是故意搗蛋的,只是……陽曜德希望自己有獨立經濟能力,不要太過於依賴熊海斳,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個熊海斳養在外頭的情婦。他嘆氣,看到一旁有咖啡廳,於是便開口說道:「我請你喝咖啡?」

「好啊!」熊海斳摘掉墨鏡,嘴角微鉤,露出非常性感的笑容,陽曜德覺得整條街的人都被熊海斳散發的男性荷爾蒙給吸引了,連忙拉著他進入咖啡廳。

「一杯黑咖啡,一杯果汁。」熊海斳主動點餐,陽曜德微微感到訝異:熊海斳竟然知道他不喜歡喝咖啡!在等待飲料送上來的途中,陽曜德玩著桌巾,心想該怎麼向熊海斳坦白一切。

 

雖然他腦中早已演練過好幾次了,但一見到本人,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這讓陽曜德感到很沮喪。

「還好你沒近視。」熊海斳率先開了口,陽曜德微微一愣,抬頭看著熊海斳,熊海斳拉鬆了領帶,曖昧的笑了出來,用陽曜德才聽得見的音量說道:「這樣你才能清楚欣賞我是怎麼幹你的。」

「……!」陽曜德被熊海斳噎得說不出話來,這個人的邏輯到底……陽曜德懷疑他的腦漿成份是精液!

 

陽曜德很想知道熊海斳為什麼來美國,只是他不敢問,怕熊海斳認為他又在刺探情報,於是只好保持沉默,由熊海斳開啟話題。

「曜德,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媽?」聽見熊海斳自然而然的唸出自己的本名,陽曜德內心說不出的激動,但是他的後半句讓陽曜德的眼神黯了下去,他勉強擠出笑容:「明天吧!明天我帶你過去。」

「哦。」熊海斳有點緊張,因為他上次是見到剛手術完的陽蘭,昨天沒在屋內看到他,可能還住在醫院?「我買燕窩給他好嗎?」

「花。」陽曜德對於熊海斳這份心意感到感激,他咬著嘴唇,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盡可能的保持聲音平穩:「我媽喜歡白色的百合。」

 

兩人喝完咖啡後沉默的回到家,熊海斳卸去他用來武裝自己的衣衫和西裝頭,換回陽曜德熟悉的花襯衫,並穿起圍裙,非常熟練的準備晚餐。向來開朗的陽曜德情緒異常低落,熊海斳以為他在為出櫃做心理準備,他微微嘆氣:如果會讓陽曜德為難的話那自己也可以只是個「朋友」,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會好好的照顧陽曜德。

廚房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音,陽曜德覺得胸口一陣溫暖,因為那讓他想起以前他回到家,他母親也是這樣準備熱騰騰的晚餐。家裡少了一個人,但現在又多了一個……陽曜德忍不住在廚房門口偷看熊海斳的背影:洗菜,切菜,下鍋,翻炒,一切都那麼的熟練而自然。熊海斳下廚的認真模樣讓陽曜德怦然心跳,然而這份溫柔,他還能感受幾次呢?等熊海斳找到更好的對象,自己就會被拋棄了吧?到底是想要的得不到比較痛苦,還是得到了之後卻失去更令人難過呢?陽曜德感到一陣心酸。

 

「嗯?」熊海斳感覺有個視線一直盯著他看,回頭一瞧,看到陽曜德滿臉淚痕的蹲在廚房門邊,他大驚:「洋蔥燻到你了嗎?快去洗眼睛。」他想上前擁抱陽曜德,但他才剛切完洋蔥;他先洗了手後,才上前查看陽曜德的狀況:「還是你不吃洋蔥?那我不煮了?」

陽曜德不回答,只是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搖頭,讓熊海斳更著急了:「你身體不舒服?」

「不是……」熊海斳的溫柔讓陽曜德又愛又怕,想親近,卻怕自己後來捨不得離開,反而傷得很重,「我要吃。」陽曜德下定決心要親近熊海斳,即使到最後真的受傷,那也是報應,畢竟他之前狠狠傷了熊海斳。

陽曜德紅著眼睛,咬著嘴唇說道:「我要吃洋蔥。」他眼神堅定的強調:「我要吃你煮的洋蔥。」

陽曜德認真的神情讓熊海斳微微一愣,不懂他在想什麼,只好揉了揉他的頭髮:「那去客廳等,地上涼。」

「不要。」陽曜德想把熊海斳為他做晚餐的每個動作都仔細記在腦海中,因為在此時此刻,熊海斳是屬於他的。「我要在這裡等。」

「嘖。」這匹小馬怎麼突然鬧起彆扭了?熊海斳無奈的嘆氣,找了條毯子,將陽曜德密密包裹起來後,才回到流理台前:「你喜歡洋蔥炒蛋還是洋蔥濃湯?」

「……都想吃。」在能夠撒嬌的時候陽曜德決定任性一下,熊海斳一臉為難的看著不夠多的材料:「今天先吃炒蛋好不好?」

「好。」熊海斳煮晚餐的同時,還不忘給陽曜德一個微笑,陽曜德貪婪的希望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他喜歡熊海斳,熊海斳也喜歡他。

 

陽曜德仔細咀嚼著每一口由熊海斳做出來的料理,他吃得很慢,因為他怕吃得太快,就沒有下一次了。熊海斳以為他還在擔心明天見面的事,於是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會讓你為難的話,你可以不要和媽說我們之間的關係。」

陽曜德訝異的抬頭,再度感受到熊海斳的貼心,他搖搖頭:「不,我不想隱瞞他。」

熊海斳握了握他的手,陽曜德受不了這種溫柔,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熊海斳嘆氣,走到陽曜德身旁,抱著他,吻去他的眼淚,陽曜德乖順的依偎在熊海斳懷中,熊海斳拍著他的背安撫他,陽曜德緊緊抓著熊海斳的衣服,深怕他一放手,自己又會是孤單一人。

「你怎麼不掙扎?」熊海斳突然冒出這句話,陽曜德困惑的抬頭看向他,熊海斳曖昧的在他耳邊呢喃:「你掙扎幹起來比較有味道。」

「……」早該知道這人滿腦子精蟲!自己怎麼會想帶他去見媽媽?陽曜德生氣的推開熊海斳,一甩門,躲進房間中。

「呵,總算有點精神了。」熊海斳苦笑,獨自收拾著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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