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倪浩凡搖著頭,一臉譴責的看著帶陽曜德過來就醫的熊海斳,雖然他沒說出口,但他臉上表情寫著「禽獸!」,兩人都是心虛的紅著臉,不敢多說什麼。

「好了快出發吧!我會好好照顧底迪的!」倪浩凡露出令人無法信任的調皮笑容,一邊揮手道:「熊熊慢走!」

「噗!」戴亦祺沒忍住,熊海斳見到他和陽曜德臉上想笑又不敢笑的扭曲表情,滿臉黑線,只好裝模作樣的咳了聲,轉移說話對象:「你好好養病,我忙完之後過來接你。」

「嗯,路上小心。」還沒到熊海斳出國的時間,陽曜德不知道他要忙什麼,只知道這是他離開的機會!但心中那揮之不去的愧疚感讓陽曜德又覺得裝病住在倪浩凡家似乎不是最好的選擇……他混亂了。

「快進去,別在外頭吹風了。」熊海斳將他們三人趕了進去,隨即搭阿遠開的車離去。

 

 

熊海斳一上車臉色就很凝重,因為蝦球查到的結果是:發動攻擊的駭客百分之兩百是嶄新的人!原本以為是外人,結果是內鬼,這問題非常嚴重,他不得不來一場「大清掃」。

懷疑自己的兄弟是他最不願意做的事情,但是現在很明顯,蝦球回報的結果是:那名駭客利用了只有嶄新內部人員才知道的臭蟲!這個臭蟲已經困擾嶄新很多年了,一直沒有辦法解決,如果不是內部間諜,是絕對不可能知道這個臭蟲的!而接收資料的伺服器承租人用的是假名,無法查詢,不過熊海斳直覺那一定是海棠幫的伺服器!他們近期沒有動作,但接下來不曉得會在什麼時候捅嶄新一刀讓熊海斳覺得非常不痛快,童琳這個麻煩的女人啊……

 

阿遠開車到金龍幫總部,幾個跟著熊海斳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已經在那裡待命了,熊海斳收起他平常和氣的表情,拿出一份名單,重重地丟在桌上,冷聲說道:「調查他們的背景,尤其那個叫藍貝蒂的女人。」海棠幫的幫眾大部分都是女人,而他們也非常擅於利用女性看起來較為柔弱的特點,降低目標對象的戒心,因此海棠幫在不少地方都埋有他們的眼線,據說還接了些國家級的情報工作。

這次的駭客攻擊事件根據資訊部回報,在藍貝蒂的電腦裡找到不少病毒,不管他本身就是駭客也好,故意製造漏洞讓同夥入侵也罷,總之是個調查的方向;熊海斳知道宿舍警衛是海棠的人,但是他故意沒有把他揪出來,好讓他回報一些錯誤的消息回去,這次事情搞這麼大,那個警衛一定有參與其中,看來該是時候剷除了。

 

「熊哥,名單裡怎麼沒有……馬言濤?」阿遠知道這問題會踩在熊海斳的尾巴上,但阿遠直覺這個馬言濤有問題。熊海斳在溫柔鄉打滾了這麼久都沒中龍爺的美人計,卻偏偏栽在這個馬言濤身上,這讓阿遠本能的覺得不妥;也不是他見不得有人跟熊海斳好,只是……他也說不出自己無來由的擔心是從哪來的。通常他有這種危機感的時候就一定會出事,讓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

海棠幫會藉由馬言濤對熊海斳不利嗎?阿遠惴慄不安,做好被罵的心理準備了,但熊海斳只是微微一愣,隨即露出沉重的表情,點起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留到最後。」看來熊海斳也不是完全不明事理的人,阿遠知道現在這樣調查所有嶄新員工的舉動讓熊海斳很煎熬,他也希望調查能證明馬言濤是個清白的人,好讓熊海斳放心。

 

阿遠帶著兄弟們出去調查沒多久,威凱就打電話來:「熊哥,白警官說有點小問題,要跟你談談。」

「嘖!」熊海斳煩躁的吸了口菸,咒罵著這個白無垢黑得要命,一點都不符合他那彷彿清潔劑品牌的名字,他通常說有點「小問題」的時候問題都很大,上次的紅包到底有多少是拿去打點海關,多少是白無垢自己留著?這個貪得無饜的傢伙啊……熊海斳彈掉菸灰,向威凱吩咐:「『進來坐』留個包廂,跟白警官說週末請他喝一杯。然後……可能要辛苦你了。」

威凱聽出這背後的含意,承諾道:「熊哥吩咐,義不容辭!」

 

安排完白無垢的事,米妮又打來確認下禮拜出國簽約的細項,熊海斳頭痛的聽取著米妮的報告,安排了幾個會議,又順帶確認蝦球已經開始逐一檢查嶄新的電腦後,總算疲憊的掛上電話。

他閉上眼,仰頭靠著椅背休息了會兒,本來想去溫柔鄉按摩,但隨即又打消念頭。龍欽武雖然對他有養育之恩,但是熊海斳最近想擺脫他的影子:道上一直認為金龍幫是黑龍幫的分部,熊海斳不喜歡這樣,他想走出自己的風格,而不是一直依附在龍爺底下,做他的小弟。再加上最近透過龍爺牽線的白無垢似乎看準了他處事圓滑的個性,胃口越來越大,這樣下去金龍幫就名存實亡了……

 

熊海斳又點起一根菸,思考了好一段時間,終於拿起電話撥給齊家:「出來吃飯。」

「嗯。」兩人的對話簡單俐落,沒有多餘的句子。熊海斳掛上電話後回到家裡,從襯衫、領帶,再到皮鞋,反常的換上全黑配件,甚至還梳了個西裝頭,手上公事包一拿,就和一般商務人士沒兩樣,只是殺氣重了點。

他自行開車前往餐廳,到了之後也不等服務生帶位,逕自走入包廂,齊家已經在裡頭等他了。齊家替他倒了餐前酒,挑眉問道:「有案子?」齊家以前年少輕狂的時候讓熊海斳背了黑鍋,於是他立志要成為律師,替熊海斳洗刷冤屈,然而等到真正進入社會,才發現這並不是一個非黑即白的世界,還有很多灰色的模糊地帶。

「自首算嗎?」這是一著險棋:向更上層舉發白無垢,由自己拉著他陪葬,嶄新集團或許會有受損,但金龍幫可以藉此脫離黑龍幫的掌控。這雖然會破壞黑白兩道之間的平衡,還會得罪一些幫派,不過只要找些媒體炒作一下,暴露白無垢的索賄金額,相信龍爺他老人家一定能夠諒解吧?熊海斳已經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走了,他叫來服務生點餐,一邊問道:「你同學之中有可以信任的人嗎?」

 

齊家嘆氣,等服務生出去了才說道:「你打算自首什麼?」

「行賄。」他當然聽得出來白無垢一直在暗示他想要嶄新集團的股份,只要隨便拿個幾股,那一年可以分到的紅利就非常驚人,熊海斳知道只要給了他,那接下來肯定會沒完沒了,於是他想利用週末的邀約,暗中配合檢方蒐證,揪出白無垢這個吸血鬼。

「你這樣做……那批貨怎麼辦?」揭露行賄也會暴露出嶄新進口的原料裡夾雜著軍火,齊家不曉得熊海斳怎麼會做出這種玉石俱焚的決定,深深的皺著眉頭,熊海斳只是給他一個疲憊的笑容:「不能再被欺負了。」

熊海斳打算趁著這次清掃內鬼的機會,大刀闊斧的將旗下事業都整頓一番,老老實實的做生意,不再玩那些骯髒的把戲了。這樣雖然會影響金龍幫的營運,但是趁機讓幫派轉型也不錯。

 

等這些處理完畢,帶著馬言濤去夏威夷……熊海斳的思緒飄遠,齊家咳了幾聲才抓回他的注意力:「阿遠他們知道嗎?」這是個大幅削減金龍幫實力的決定,阿遠肯定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熊海斳迴避齊家的問題,只是問道:「你同學叫什麼名字?」

「……仇嫉惡。」齊家知道熊海斳已經下定決心,自己所能夠做的就是盡力替他辯護,「詳細計畫你安排好了嗎?自首行賄的罪不重,但是那批貨的部份就……」

「明天你幾點能過來?」齊家一直很忙碌,接下來自己又要出國,這牽涉的層面太多,必須大家討論一下,尤其接下來還得倚重阿遠,這件事不能瞞著他。

「我下午兩點到。」兩人敲定了時間後,沉默的吃著晚餐,齊家離去之前重重地拍了拍熊海斳的肩膀,熊海斳知道他在替自己打氣,於是對他露了個無所謂的笑容:「我想解決這件事很久了,最近剛好有契機。」

「我會盡力。」齊家用堅定的眼神看著熊海斳,熊海斳搥了他一拳表示信任,接著擺擺手,瀟灑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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